来源:beat365 发布时间:2021-06-17 浏览次数:923

庄子琳


个人简介:庄子琳,女,汉族,1997年10月生,共青团员,我院2016级动物医学(丁颖创新班)本科生,高中毕业于潮州市金山中学。华南农业大学第六届模范引领“学术之星”标兵奖第一名获得者;在校期间,参与国家级大学生创新训练项目1项,参与广东省教育厅青年创新人才项目1项;主持校级大学生创新训练项目1项,主持“创新梦工厂”大学生创新引领项目1 项,现累计发表学术论文3篇,其中SCI论文2篇(第一作者1篇、第四作者1篇),核心期刊1篇。此外,曾任校红十字会学生理事会服务部副部长、班级生活委员等职;荣获校二等奖学金1次、“三好学生”1次。

人生格言:吾尽吾心 终亦无悔


细菌的耐药性问题就像悬在人类头顶的一把利剑,而我们要做的,就是阻止它落下,或者是在这把利剑落下之前,让人类能拥有强大的抵御能力。

我的梦想,很简单:攀耐药之高峰,解民生之所忧;我的行囊,很轻便:一颗单纯和热爱的赤子之心。

——题记

小时候,我说:我要成为很厉害的科学家。

高中时,我说:愿坐冷板凳,下个屠呦呦。

而现在,我说:愿成为耐药性研究领域里的一员,为人类更加美好的未来而奋斗一生。

不管想法怎么变,终是离不开“科研”二字。何谓科研?小时候的我不懂,但是现在我懂了,我的理解很简单:在自己的研究领域里倾力而为,通过自己的工作成果,更好地解决人类社会现有问题。

如果不是看过Maryn Mckenna的TED演讲;What do we do when antibiotics

don’t work anymore? 我也许不会如此坚决地走上耐药性研究这条路。

1943年,医生第一次使用青霉素救治了,抗生素改写了人类医疗的历史;1945年,耐青霉素菌株出现。此后40年里,人类和细菌开始“时间的赛跑”,在新的抗生素相继问世的同时,新的耐药菌也不断出现,在2020年的今天,人类已经拥有150多种抗生素,却依旧有让人无能为力的“超级细菌”。根据WHO的数据,目前世界上每年因细菌感染而死亡的人数是70万,而到2050年,这个数字将会增加到1000万,耐药菌感染将成为死亡人数第一的疾病。

现实触目惊心。与此同时,我也有太多太多的疑问:

耐药菌从何如来?

耐药菌如何传播?

为什么耐药菌进化得如此之快?

这些细菌的耐药机制是怎样的?

人类的对策是什么?

作为兽医学的学生,我又能做些什么?我能不能成为耐药性研究领域的一员,去解决人类面临的棘手难题?

于是,探索细菌耐药性的故事就此拉开了序幕......


蹒跚学步 初入研海

真正与耐药菌的交集,始于2017年6月。在敲开刘健华教授办公室门的那一刻,我也开始走上了探索耐药菌奥秘的道路。

黏菌素因为毒性较大而没有在临床上广泛应用,近年来,由于多重耐药革兰氏阴性菌感染的问题愈发严重,迫使人类将黏菌素作为“最后一道防线”治疗多重耐药革兰氏阴性菌感染。然而2015年,中国学者却在养殖场里发现黏菌素耐药基因(命名为mcr-1),这个结果为人类敲响警钟!

养殖场里有携带mcr-1的菌株,医院里也有携带mcr-1的菌株,那么宠物医院呢?如果有,耐药基因是怎样传播的?会不会有传播到健康人类的风险?

带着这些问题,我参与了国家级大学生创新创业项目“宠物源大肠杆菌mcr-1基因的传播机制研究(项目编号:201710564200)”。宠物医院采集样品(宠物的粪便、尿液等),处理样品,分离纯化大肠杆菌,检测基因,基因测序结果分析。经过一年半的努力,我们发现,在我们分离到的mcr-1阳性大肠杆菌中,4株通过IncN1-IncHI2/ST3型质粒传播耐药基因mcr-1,1株通过IncI2型质粒传播耐药基因mcr-1。那么在宠物和人类的密切接触中,这个基因就有可能从宠物传播到健康人。

我就像在蹒跚学步的孩童,在导师、师兄师姐的带领下,慢慢地,一步一步踏实走,一点一滴慢慢累积。


与“菌”相伴,厚积薄发

我参与的第一个项目在2018年10月顺利结题,并且结题获评“优秀”。

于是,我的目光也开始瞄准了与食品安全、公共卫生息息相关的食品源耐药菌。

碳青霉烯类抗生素是人类临床上用于治疗严重革兰氏阴性菌感染的药物,而耐碳青霉烯类肠杆菌(CRE)则被WHO列为“紧急威胁”。目前,该类药物禁止在动物身上使用,而CRE在食品动物和动物性食品中的检出率却逐年升高。动物性食品源的耐碳青霉烯类肠杆菌从何而来?流行规律是怎样?农贸市场上售卖的鸡肉和猪肉受耐药菌的污染程度如何?会不会有直接感染人类的风险?

于是,在刘老师的指导下,我的研究重心转移到了动物性食品源的耐药菌。2018年11月,我开始独立承担自己的课题——“耐碳青霉烯类肠杆菌(CRE)在农贸市场的流行规律研究”,2019年3月份,该项目作为校级大学生创新训练项目成功立项(项目编号:201910564460)。

前一年在实验室里日日夜夜打下的牢靠基础,让我在自己的新课题里如鱼得水。2018年9月 - 2018年12月,我带着科创小分队,足迹遍布广州市7个区近50个农贸市场,采了400多份样品,分离出近1000株细菌。我见过清晨六点钟的实验室,也见过晚上11点后紧闭的宿舍大门。动物性食品受耐药菌污染的现状让人触目惊心,特别是NDM碳青霉烯酶。大部分产NDM碳青霉烯酶的大肠杆菌,通过IncX3型质粒传播blaNDM-5基因,并且blaNDM-5基因在市场销售的猪肉和鸡肉中的检出率逐年升高。2019年6月,我以第四作者身份在国际期刊《Antimicrobial Agents and Chemotherapy》(2018IF:4.715)顺利发表研究论文Rapid Increase in Carbapenemase-Producing  Enterobacteriaceae  in Retail Meat Driven by the  Spread of the blaNDM-5-Carrying IncX3 Plasmid in China from 2016 to 2018

与此同时,OXA-48型碳青霉烯酶的出现让人心里一沉。该酶是全球肠杆菌科细菌中第二/第三大常见的碳青霉烯酶。世界范围内,从来没有在动物性食品中检测到的OXA-48型碳青霉烯酶,出现在我分离的细菌中!

2019年4月- 6月,我泡在实验室里,接合转移,药敏实验,测序分析,质粒拼接,论文撰写,投稿,水到渠成,一气呵成。2019年9月17日,我以第一作者身份在国际期刊《Journal of Antimicrobial Chemotherapy》(2018 IF :5.113)顺利发表论文“Emergence of Klebsiella pneumoniae and Enterobacter cloacae producing OXA-48 carbapenemases from retail meats in China, 2018”。这项研究是世界上首次在市场零售肉中发现产OXA-48酶的肺炎克雷伯菌和阴沟肠杆菌,通过全基因组测序分析比较发现,这4株耐药菌株与其携带的耐药质粒Inc L/M 可能来自欧洲,可能由人类的跨国活动传播而来。

学术论文只是科研过程中一个阶段性成果,是转折点,但并不是终点,它意味着我可以往下走入新的阶段,开始新的一程,开启更加深入的研究。我深知,与耐药性研究领域的研究学者们相比,我只不过是在海边玩耍偶然捡到一枚美丽小贝壳的孩童,耐药性研究领域还有无穷无尽的未知等着我去探索。


以梦为马,研心不改

为了探寻这些市场销售的肉类中耐药菌的源头,我开始继续探索。

大四的我,在刘健华教授的指引下,在实验室师兄的指导下,在实验团队的支持下,继续前行,我与耐碳青霉烯类肠杆菌也将继续碰撞出新的火花。

2020年1月,我主持了华南农业大学“创新梦工厂”大学生创新引领项目“耐碳青霉烯类肠杆菌(CRE)在市售肉品中的流行特征与溯源研究”,同时,参加广东省教育厅青年创新人才项目“零售肉品中产碳青霉烯酶肠杆菌科细菌的溯源研究(项目编号:2019KQNCX008)”。基于“同一健康”理念,我的项目针对农贸市场售肉品中CRE的污染现状、流行特征、污染源头开展研究,期望获取耐药菌在食物链中的传播特征并探究其污染源头,为动物性食品微生物耐药风险评估和控制提供数据支撑,以达到人、动物、环境的整体健康。

现阶段,和耐药性研究领域的科学家们相比,我的研究也许微不足道,但是能给决策者在动物性食品微生物耐药风险评估方面提供一点点数据支撑,能对保障肉类食品安全提供一个小小的指导方向,足矣。

未来,我希望能深入研究耐药基因的表达调控机制及耐药蛋白的结构功能,希望能为新的抗生素研发,为临床上找到人类对抗细菌感染的新途径提供新的支撑。

我愿怀揣梦想,背起行囊,奋力向前,不负青春,不负在这个世界上的每个日夜。吾尽吾心,追梦路上,无悔科研艰辛。与“菌”相伴之路,还有很长,很长。我与耐药菌的故事,未完待续......